第55章 本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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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 陽光燦爛的日子, 克列斯一年一度的最受歡迎寵物大賽正式開幕, 無數洋溢著青春活力的學子，帶著他們或可愛或嬌美或天真或自由不羈的寵物, 開開心心歡歡樂樂的來到大賽舉辦會場。
看啊，左邊的是一只絨毛順滑的崽，右邊是鱗片光澤的崽，前面是長相奇特但性格熱情開朗的崽, 後面是羽翼鮮麗擡著下巴傲嬌的崽。
這是寵物愛好者的天堂！是充滿著昂揚氣息的樂園！
這是大賽之所以延續了這麽多年，所謂的寵物體驗館換了一個又一個所有者，卻依舊堅持舉辦大賽的原因。
然而歡樂的氣氛在這一刻凝固。
臺下, 所有學生驚愕地看著臺上容姿端麗，氣質柔婉的女人……旁邊的花。
這一刻，所有上過薇妮婭植物學課程, 所有親身去過植物園“照料”薇妮婭的大小可愛們的高級學院學生深深地震驚了；所有受限於年齡, 只從高年級學長學姐嘴裏了解過薇妮婭的威名, 知道那花是的學名叫什麽的初級、中級學院學生震驚了；所有不了解薇妮婭、更不了解植物學, 更因為年紀不夠，沒有刷開植物園大門的權限的小朋友們深深地震驚了。
——大王花居然有一天管住了它的嘴？！可疑的液體居然沒有了？！還有薇妮婭老師用了什麽樣的方法，居然控制住它的氣味？！我們下次上課，能不能問問老師是怎麽做到的？能不聞**（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氣味, 誰想聞啊！
——哇塞！是那位傳說中的老師！還有她身邊的是不是傳說中的“大可愛”？不愧是傳說中的老師才有的品味啊, 看樣子……咳算了, 薇妮婭老師怎麽想, 不是他們能置喙的。不過他們是不是該捂鼻子？學長學姐不是說“大可愛”的氣味有夠受的嗎？因為距離太遠所以沒聞到？
——哇嗚嗚！那是什麽東西啊？不要告訴他們那個惡心的花居然是寵物的一種？！他們絕對不承認！
一時間，臺下眼神亂飛的眼神亂飛，約定出去了對決一場決定誰去問薇妮婭老師問題；東張西望的東張西望，尤其往前排看的學生多，他們想看看那邊有沒有受不住“大可愛”的威力暈倒的；而年紀最小、最沒心沒肺的那撥，則緊緊抱住自家寵物，沒有寵物的抱緊座位旁邊人的寵物，努力安慰自己，再努力眼睛。
“噗……哈哈。”
安斯艾爾靠在歐尼斯特肩上，側頭把臉埋在好友肩窩，竭力控制，試圖不笑出來，然後結果嘛，他還是沒忍住，僅剩的理智讓他死死把音量壓低，只在好友耳邊打轉。
“看看他們萬臉懵逼的樣子，突然覺得薇妮婭提前找我也不算壞事。”安斯艾爾擡起頭看了臺下一眼，再次忍不住埋下頭，低低地笑起。
他十幾分鐘前的驚愕、懷疑人生都值了。
耳邊是喜歡的人的淺笑，距離太近以致於歐尼斯特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身軀、呼出口的熱氣，他瞇了瞇眼，片刻後打趣道：“薇妮婭要想參加寵物大賽，也只有當評委這條路：舉辦方絕對不可能讓一株大王花參與寵物評選。”
安斯艾爾樂不可支：“是啊，不提大王花是植物，就算它參選，那也得是參加戰寵評選。”
大王花和二哈的戰鬥力怎麽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嗯，在特地的（拆家）方面，二哈說不定能和大王花平分秋色？
笑夠了，評委全部入座，安斯艾爾站直身體，習慣性的虛虛的倚著歐尼斯特的手臂，隨口問道：“對了，剛才只顧著盡快處理大王花，忘記問薇妮婭老師為什麽心血來潮來當評委。”
他和薇妮婭這段時間的試驗是讓大王花對外的形象好了那麽一點點，但是吧，那只能算是薇妮婭成功加入寵物大賽的理由，最開始讓薇妮婭升起這個想法的起因是什麽？
他這個法系學生、助教不清楚，歐尼斯特一介物理系的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安斯艾爾只是隨便問了一句，問前根本沒有預料到歐尼斯特頓了頓，居然回答道。
“最後的防禦吧。”
安斯艾爾睜大眼睛：“？？？”
一個寵物受歡迎比賽怎麽會扯到防禦？還是最後的防禦？
喧鬧又歡騰的聲音頓時遠去，安斯艾爾聳然一驚，警惕道：“怎麽回事？有人想搞事？已經潛進學校了？”
瞬息之間，他已經就大賽活動想到活動舉辦方，進而想到舉辦方展開活動和校外的種種聯系，再想到了。
“詹妮弗。”
他壓低聲音，沒有在在公眾場合和說出狂化種三個字，即使他已經布置魔法屏障，徹底杜絕偷聽。
是她啊，安斯艾爾有種終於來了的想法。
歐尼斯特擡手攬住安斯艾爾的肩，兩個人的頭無限湊近。
不遠處，臺下的喧嘩聲又高了一度。
安斯艾爾警惕地看過去，掃了一圈。
？
這種情況下為什麽還有人一副激動得要死的表情？
探查來探查去確實沒探查出問題，安斯艾爾凝神聽歐尼斯特講解當前的狀況。
“雪萊他們很註意學校的安全，這點你放心，目前為止，進入學校的都暗中被檢查過，沒問題。”歐尼斯特首先點出學校的安保，然後說，“前段時間有詹妮弗冒頭，警衛隊順著詹妮弗等人往下查，查出了一些暗中潛伏的可疑目標，他們本想盡快解決，盡量不驚動其他城民，但警衛隊的隊長擔心查出來的名單不全面，城內仍有不在名單上的餘黨隱藏。萬一行動後引得後者註意，藏得更隱蔽，得不償失。”
安斯艾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擊必殺不成，反倒提前驚動目標。
歐尼斯特：“警衛隊正頭疼的時候，突然發現名單上的餘黨有新動靜，觀察後警衛隊隊長魯波決定和雪萊共同設計，引蛇出洞，再一網打盡。”
“設計的關鍵在這次的寵物大賽？”結合好友剛才的話，安斯艾爾一下子明白過來。
“是。”歐尼斯特說，“借著大賽的名頭，校內和校外的人員、物資交換大幅提升。在外人眼裏，這是很好的機會。”
“但雪萊不同意將學校作為交戰中心。”安斯艾爾肯定道。
“嗯，雪萊、菲尼克斯他們，還有魯波那邊都不同意，所以最後選定的交手地點在學校外幾十米，警衛隊提前一兩天開始埋伏，雪萊他們也已經到對應地點準備攔截，而學校內學生的安全。”歐尼斯特用眼神示意大賽會場內眾多學生，“克列斯有名的盛會，就算自己不養寵物，也多得是願意過來看看，這部分由薇妮婭領頭負責。剩下分散在全校各地的學生，由宿管、其他老師負責。”
安斯艾爾瞬間覺得開賽前被薇妮婭找去給大王花“加工”一點兒不算事兒。
學生安全的事能算事兒嗎？
不過。
保證校內沒有可以目標什麽的，怎麽聽上去那麽像flag？
想了想，安斯艾爾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說：“這場防衛戰只有老師和警衛隊參與？學生不能參加嗎？”
不放心，那就自己去看著唄。
歐尼斯特淡淡地笑了，學生群體中，知道狂化種存在的只有特別班六個人，而知道近來德維雅城內出現潛伏的狂化種的，只有他和艾爾。他之所以知道學校的布置，是因為他已經參與其中，艾爾這番話，本質上是在問，他能不能去，他也想去。
在他參與，而艾爾被排除在外的情況下，就算他主動告知，他的行為已經構成隱瞞。可艾爾完全不打算問他為什麽隱瞞，不打算問他為什麽之前不告訴他，偏偏又在這時候說出來。
他的艾爾性格多好，也多信賴他。
“想參與的話，我們守在學校裏就好。”歐尼斯特低聲說，“會場裏聚集的學生最多，守的老師也最多，但也是最有可能出漏洞的位置。”
他主動解釋：“抱歉，本來想讓艾爾你開開心心看完開幕式，所以沒和你說這件事。”
安斯艾爾一頭霧水，他對寵物大賽的期待又那麽明顯不？不，應該問，他對寵物大賽有那麽期待嗎？
沒有吧，在他意識到過來只是逛逛，不給自己也不給好友挑選寵物後，他對寵物大賽的期待值已經趨於平均線以下。
那為什麽……
他突然想到兜裏的懷表，想到他打算今天送出去的回禮。
“……”
安斯艾爾哭笑不得。
“我能參與，是因為有次我和雪萊談話，話趕話說到詹妮弗他們，我覺得不對，堅持追問後發現學校和警衛隊的手筆。”
歐尼斯特輕輕略過他大晚上找雪萊要離校通行證，略過他對詹妮弗同黨的殺心，只點了點雪萊等人早有計劃。
也是便宜他們了。
垂眸的那一刻，寒冰般的冷漠在他眼底劃過，轉瞬又是安斯艾爾熟悉的模樣。
“不用說抱歉。”安斯艾爾拍拍好友的肩，“這句話還是你和我說的，你怎麽自己都忘了？”
歐尼斯特笑了笑。
“當然，我也想說你不用解釋，我能想明白，不過說實在，聽了你的話，我對我自己努力的方向更清晰啦。”
安斯艾爾有時候也覺得奇怪，明明他和歐尼斯特沒有想出多長時間，但他對歐尼斯特的信任已然非比尋常。
“不僅是面對敵人時應具有的心態，”比方說他面對詹妮弗瀕臨死亡時的失態，“還有對一件事的持續專註和追蹤。”在詹妮弗死亡後的頭幾天，他還挺關心德維雅城內的狀況，但因為學校裏的種種事情，他現在的關心遠遠不及那幾天，也就沒能及時發現學校和警衛隊的計劃。
“我要提升的還多著呢。”
這句話發自安斯艾爾內心，也因此，他琢磨著：咦，是不是該早點解決法術的問題，抽空和菲尼克斯聊聊？好歹一個前輩，可以指點迷津的地方多了去了。
歐尼斯特突然低下頭，攬住安斯艾爾的手愈發用力。
“艾爾……”
“嗯？”
“你是我唯一不願意失去的朋友。”
“我也是啊。”
安斯艾爾笑彎了眉。
王庭裏，他有父母兄長，有親人陪伴，有忠心的仆從，只是，歐尼斯特是他第一個毫無保留的相信的朋友。
如果可以，他很希望他們的友誼能夠長長久久。
臺下的尖叫聲又猛地高了一分貝。
已經看過幾回，如果沒有別的意外，安斯艾爾其實不想再看過去：今天會場內的人可能被大王花無形的霸氣震懾，腦子出了毛病，老是沒事兒在那兒瞎叫喚。
可是沒有如果，有潛藏的隱患，安斯艾爾把克列斯當做自家榮譽的延伸，只能任勞任怨的擡頭又掃了一圈臺下。
沒有任何收獲，除了幾雙亮晶晶的眼睛有點突出。
“不會是被嚇傻了吧？”他喃喃道。
“怎麽了？”歐尼斯特湊過來問。
在又一陣尖叫聲裏，終於覺得他倆的距離太近，安斯艾爾稍稍拉開間隔，小聲說：“沒什麽，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有點可惜吧。”
舉辦了七百八十六屆的寵物大賽啊，整整七百八十六年，今年還遇上植物學老師帶著她的大可愛過來踢館（？），多麽值得紀念的一次盛會，卻因為狂化種的陰謀蒙上一層陰影。
現在雖然沒有幾個學生知道，可當特別班的學習進一步加深，他班上剩下的四個人總會知道這件事。
安斯艾爾在會場裏找了找，不意外發現凡妮莎和她的朋友在裏面聊得火熱，塞繆爾身邊擠了一圈形形色色的人和寵物，連海登也被傑拉德拉出來吹風散心。
等幾周、幾個月、幾年後同班們知道今天的發生的事，知道熱鬧下的汙濁，會怎麽想？恐怕比他還要心情覆雜。
更甚者，初級、中級、高級學院裏，總有學生在畢業後遇到各種奇遇廢墟成長，或陰差陽錯，進而得知狂化種得知特別班的成立原因，得知和平下的陰霾，那時候，他們會怎麽想？
“可惜了寵物大賽變保護任務。”
這恐怕是另一部分人，和狂化種戰鬥的動力。
歐尼斯特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懊惱：“所以我想瞞著你直到開幕式結束，只是我又很矛盾，不想騙你。”
他想將他的艾爾牢牢的護在掌心，最好建一個別人無法觸碰的華麗隔欄，裏面再修艾爾喜歡的任何東西，這樣艾爾可以自由、輕松的在他的保護圈裏生活，不必有任何隱憂，不必面對任何危險，只用安心、快樂的笑鬧。
可另一方面，他的直覺同時告訴他，他的艾爾不會喜歡他給他創建的金絲雀一樣的生活，縱使外界有再多風雨，也絕不退讓。
他不想騙他，更不想毀了他。
安斯艾爾不在意地說：“雖然知道後心情會打折扣，可是我很高興你告訴我。”他意味不明的勾唇，輕聲說，“我是他們的目標，對吧。”
詹妮弗那麽努力的想勾搭（控制）他，博斯店裏的狂化種探子不惜暴露自己也給詹妮弗傳信、去警衛隊查驗調查進展。
在他們眼裏，他恐怕是個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唐僧。
所以他說，終於來了啊。
歐尼斯特知道瞞不過他，聞言只嘆了口氣：“還沒有確定的證據，不過他們的目標明確指向克列斯。”
“克列斯裏有什麽？有驢有綠曇有我啊。”安斯艾爾唱了出來，調子瞎編一通。
“艾爾。”
“我沒事，我好著呢。總不能因為我被什麽人惦記，就要覺得自己哪哪不對。”
他開完玩笑，正色道：“我們去會場哪兒守著比較好？”
既然知道他很大可能是狂化種的目標，而校方依舊選擇放任他來會場，好友也提議在會場裏守著便好，那麽他繼續呆在會場裏，呆在守衛力度最強的區域內，才更能和校方的計劃合上，有利於下面計劃的展開。
他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那是大陸下一輩的幼苗，也是冉冉升起的希望。
學校是不是很不滿狂化種的存在被遮掩，英雄們的功績被掩埋，同時覺得時局不一樣了，所以時不時在隱藏的底線橫條幾下。
安斯艾爾暗自琢磨。
歐尼斯特說：“隨便找個人少的角落就可以。”
驟然暗沈的眼底浮現出一縷戾氣，他倒要看看，有誰能通過重重封鎖，進入大賽會場範圍內。
在踏進他圈定的領域內的下一刻，他就會請對方體驗人生最絕望的時刻，連帶著德維雅城其他狂化種的份一起。
這也是雪萊放心寵物大賽會場的原因之一。
有歐尼斯特的話，安斯艾爾不打算回座位，他撤掉魔法屏障，改用魔法弄了兩個高度剛好的空氣椅——魔法萬歲！然後和好友就在角落裏小聲交流。當然，這回說的都是其他人聽了也沒關系的閑話。
聊著聊著，開幕式即即將結束，不知怎麽的，薇妮婭拿到話筒，還被問某個一看就是高級學院的學生問到如何改變大王花的特性。
“這個問題麽。”薇妮婭笑。
正和歐尼斯特聊天的安斯艾爾腦門突然發麻。
“多虧了希林助教。”薇妮婭溫柔地說，“希林助教幫我試驗、確定了大王花表現特征的幾個條件，所以我才能帶著它來給你們當評委。”
“……”安斯艾爾：哦豁，他的外號是不是更深入人心了？
從不少看過來的校友眼睛裏……是的。
一排排齊刷刷的顏色各異，但在光線的照耀下閃著金光的眼睛，著實讓人眼瞎。安斯艾爾若無其事的移開視。
他也不想的好嗎！
很快，即使面對風評兩邊倒的植物學老師，即使面對傷眼的“大可愛”，克列斯學生向所有與會的人展現出非同一般的精神力和頑強！
評選最受歡迎的寵物嘛，那寵物肯定得在臺上溜一圈，大半主人也會跟著上去展示，有時還會隨機請臺下的觀眾上來參加表演。
真·隨機。
所以，每一個參加大賽的寵物，每一個坐在臺下的學生，都有可能和大王花發生近距離接觸。
然而即使是這樣，安斯艾爾悄悄問過舉辦方，沒有一個參賽選手選擇放棄！相反，那些信心滿滿自認為自家寵物表現完美，自己不需要上臺的主人也全部選擇陪同寵物一起上臺。
——萬一自家崽被大王花嚇到了怎麽辦？表演不好影響比賽是一回事，被嚇到他們心疼又是另一回事。
如此毅然決然的決定，臺下的氣氛一陣比一陣熱鬧。現在和薇妮婭、大王花出現之前相比，也絲毫不遜色，甚至多了一分異樣的執著。
看，就算是盛名在外的薇妮婭老師和她的“大可愛”，也不能阻擋我們對寵物的熱忱之心！
寵物們也被主人的氣勢所感染，再加上薇妮婭成功隱藏了大王花的危險氣息，寵物的本能能感受到大王花的威脅，但它們身邊有主人呀，不帶怕的！
於是，一波波上臺表演（炫耀）的學生們發現，寵物大多沒有表現出超出性格外的害怕和怯場，有的膽子大的還會沖評委、大王花嚎上兩聲，那只安斯艾爾映像深刻的二哈，膽子比天大，差點直接上口咬大王花！
臺上頓時一陣花飛狗跳，看得好不熱鬧。
安斯艾爾幾次告訴自己，需要警惕不能分心他不遺憾，可臺上臺下的氣氛實在太好 ，搞得他開始痛恨選擇這時候搞事的狂化種。
“怪不得老話說，‘沒有千日防賊’的。要是知道有個敵人就擺在那兒，它還會時不時出來搞事，破壞你準備的盛事，影響你愉快的心情，你卻沒法把它徹底消滅。”安斯艾爾從未如此深刻體會，“那心情得多糟糕啊。”
你可以盡情沈浸在會場愉快的氛圍裏，因為有我。
歐尼斯特很平靜，既沒有說出他心裏的話，也沒有勸安斯艾爾其它。
他知道，他只要聽著就好。
“有沒有和交戰一線聯系的辦法？”安斯艾爾嘀咕了一會兒，拍拍臉重整精神問道。
“薇妮婭估計有。”歐尼斯特說，“艾爾想知道？”
“嗯，早點完事，早點審問，才能知道他們把我作為目標的原因，克列斯才能平靜下來。”
“很快的。”
歐尼斯特扭住安斯艾爾隨便放在腰側的法杖：“想知道的話，艾爾你能立刻知道。”
安斯艾爾看看法杖，又看看好友。
“噢，哦！”
問什麽人啊，好友已經告訴他交戰的具體位置，他只要仔細感受一下那邊的魔法元素，從元素的活躍度推測一下不就知道了？除了感受魔法元素，他還可以透視、遠距離“看”等等，方法很多。不過保險起見、隱蔽起見，他選擇感應魔法元素。
“感覺差不多快結束了。”
過了會兒，他說。
結果嘛，當然是己方獲勝啦。
安斯艾爾挺想這時候過去溜溜，看能不能刺激得敵人說點兒消息，但又擔心擅自改變位置，會給學校帶來憂患。
“等下我們去找薇妮婭，好嗎？”他問。
歐尼斯特就不帶拒絕的：“好。”
臺上，今日比賽選出來的前十名選手和他們的寵物正在謝幕，其中第一名是被眾人深刻記憶的二哈同志。
這條二哈通體雪白，只有尾巴尖有一縷黑色，眼睛是漂亮的藍色，身形威武，漂亮極了。
它的主人——信奉寵物天性自由的小夥子正驕傲的把二哈摟在懷裏，然而驕傲這驕傲著，他突然發現有點不對。
他低頭看向自家崽。
崽也擡頭看它主人。
藍色的眼珠子裏漾出一點紅色，那紅色還在繼續往周圍蔓延。與此同時，小夥子發現崽掙紮的動作、幅度也大了起來，嘴裏呼哧呼哧的低低的嘶吼也頻繁起來。
它伸出爪子，閃電般襲向小夥子——旁邊的另一位選手！
被襲擊的選手很詫異：怎麽的，你已經排在第一了，還想把第二幹掉保證決賽的名次？不！她必不允許！
被襲擊的選手擡手了，那是一個魔法起手式！被襲擊的是一名法系學生！法術對象是二哈……的主人！
“崽啊！你怎麽了！”
小夥子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扭住自家崽的爪子，目瞪口呆，“餓了嗎？還是最近磨爪子的墊子不好用？”
法系學生：“……”
二哈不想理自家主人，但也不想攻擊他，扭來扭去死盯著之前襲擊的法系女生不放。
法系女生的寵物是一只小猴子，猴子多聰明啊，立刻對二哈齜牙咧嘴，氣勢洶洶。
被挑釁，二哈看起來更暴躁了，下一秒就想掙脫主人的束縛，給猴子一爪子。然而它無法掙脫它主人鐵一般的手臂，只能在狹小的空間扭。如果不是小夥子擔心自家崽喘不過氣，它這會兒連扭的空間都沒有。
法系女生斜眼看了眼小夥子。
小夥子下意識挺胸：“都是歐尼斯特助教揍得好！”
看啊，他轄制卻不傷害崽的方法更完善了！噢耶！
“……”法系女生，“希林助教法術用得更好對我們的鍛煉更足！”
沒有希林助教日以夜繼（並不）的禁魔領域鞭策#刪除#教導，她哪兒會隨時隨地做好準備，隨手就能在最短的時間裏、用最少的魔法元素甩出一二三四五個法術？
片刻後，察覺到彼此沒有敵意，他們不約而同的同時說了一句：“我還差得遠 。”
然後小夥子扭頭把自家崽遞到隔壁含笑的薇妮婭面前，“老師，你能不能看看我的崽怎麽了！？”
“……”薇妮婭，“很抱歉，我不是獸醫，建議你去找醫務室的休利醫生。”
給人看病的休利醫生：“阿嚏！”
小夥子差點兒脫口而出：不是老師你的“大可愛”讓我家崽眼珠子變色的嗎？
還有，學分、成績、畢業證拉回他的理智。
——雖然他可以不選植物學，但薇妮婭教的不僅僅是植物學，還有其它課啊！
小夥子為自己的腦補整得身心淒苦。
眾目睽睽下，臺上發生了什麽底下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就算眼睛/增幅魔法不行（…）的學生，也看到二哈表現不太對，二哈主人表情變了。
安斯艾爾皺眉，果斷地說：“走，去看看！”
兩人快速走進後臺，在薇妮婭的專屬休息室裏找到二和和他的主人，以及薇妮婭和她的花。
“老師，什麽情況？”安斯艾爾直接問。
這是頭一次助教小朋友沒有第一時間嫌棄她的大可愛吧。薇妮婭笑瞇瞇地想著，擡手摸了摸因為大花盆的限制，不得不杵在她身後的大王花。
“……”安斯艾爾嘴角抽了抽。
薇妮婭說：“沒什麽，一點小毛病。”
二哈主人敢怒不敢言，雖然他的表情已經“言”過了。
“上一個出現同樣征兆的是它。”薇妮婭又摸了一下大王花，在其他人驚訝的眼神裏說，“不受控制的肆意表現本性。”
安斯艾爾想：薇妮婭既然敢帶大王花過來，說明了之前她真正把大王花收拾得規規矩矩整整齊齊，沒有意外，她不可能在開幕前前臨時找他幫忙。
現在再來一個同樣反應的二哈……
那麽，這不是意外，是人為。
想明白的一瞬間，安斯艾爾心跳加快，面上卻更鎮定。
“我讓大王花平靜下來的方法可能對你的寵物不適用，需要改動一下。你先把它寄放在我這裏，處理完差不多晚上的時候你再找我。”薇妮婭對二哈的主人說。
小夥子眼巴巴的看了眼被施加魔法禁錮起來的崽，眼睛裏的心疼不要錢一樣往外冒。
“謝謝薇妮婭老師。”
鞠了一躬，小夥子幹脆利落的離開。
雖然但是，他對學校老師的基本信任還是有的，腦子也整正常，就是沒能和歐尼斯特助教說上話，哎。
等人一走，薇妮婭說：“大王花和寵物狗交集幾乎為零，排除有人特意在它們兩個身上做手腳，那麽異變源頭應該是它們不經意間碰上的，還有共同的傳播途徑，大概率是某種會引發出不好本性的氣體。”
歐尼斯特沈聲道：“我確定，學校內沒有可疑目標。”頓了頓，他又說，“我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特別反應的物品進入學校。”
明明在艾爾面前說過沒問題，可還是出了事，灰藍色的眼眸最深處堆積著層層疊疊的不悅和自我反省。
安斯艾爾立刻說：“說不定是某個人身上沾了一點氣味，不小心帶進來的。”
薇妮婭：“那麽人選範圍限定在後臺人員中，可以同時接觸到大可愛和寵物狗。”
這位向來在溫柔間給予學生精神打擊的老師，此刻臉上的弧度依舊那麽溫柔，但那種凜冽的好似能直直射穿人的肉|體、直到內心的目光證明她的此刻的不平靜。
“雪萊和系長信任你們，”她柔聲道，“那麽追查氣味源頭、可能它根本不是氣味的任務可以交給你們嗎？”
安斯艾爾笑了：“沒問題。”
義不容辭的安斯艾爾，和不知道心裏想的是哪種說出來要被和諧的念頭的歐尼斯特，開始調查引起大王花和二哈異動的原因。
安斯艾爾上輩子只是個學生，和刑偵啊偵探啊完全占不到邊，相關技能等於零。而歐尼斯特五感雖然靈敏，但想在眾多學生、寵物聚集的地方，在沒有樣本的前提下找出那點也不一樣的氣味，或者其它，太難太難。
但是。
“魔法萬歲！”
安斯艾爾低低地喊了一聲，擼起袖子，面無表情地站到大王花和二哈面前。
薇妮婭去配藥了，二哈暫時放在他們這兒。至於大王花？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相信希林助教完全有本事制服卻不傷害她的大可愛。
許是感應到面前人不好惹，二哈咆哮的聲音陡然低了不少。至於被折騰過無數回的大王花？它見到安斯艾爾就差條件反射的自閉。
安斯艾爾控制魔法元素包圍二哈的大王花全身，然後隨便扯了個布料過來，附上法術、法陣。
這一過程他做得特別熟練——給歐尼斯特的風格統一的屏蔽氣味的口罩還在他兜裏呢。
只是這實在不是送出去的好時機，他無聲地嘆氣。
附上魔法的布料被安斯艾爾兜頭分別罩在二哈和大王花上。
幾分鐘後，他小心懸浮起布料，以及布料內部的空氣，用魔法避免它們的正常的空氣接觸，二哈和大王花從布料底部漏了出來。
二哈被罩了一臉滿臉懵逼，連狂躁的本性都被岔開，一時忘了嚎叫。
那個兩只腳的生物再搞啥子？
安斯艾爾隔空掀開布料，看向單獨隔絕的二哈和大王花的“體味空氣”，信心十足地想：他連過濾、隔絕已知成分、作用氣體的口罩都做出來了，還做不出一個只過濾正常空氣成分、二哈和大王花的真·“體味”，留下不明成分的布料？
只要引發兩次事故的來源是氣體，只有二哈和大王花身上還殘留著一點氣味，那麽他已經找到樣本。
歐尼斯特走進：“我來聞。”他沈穩的樣子可靠極了，“我不會被它影響。”
安斯艾爾相信好友不會被影響，但是相信不代表他樂意好友去冒險。
“我試試以它為基礎，在會場內尋找身上有相似氣味的人或者生物。”
歐尼斯特面露無奈，無奈底下還藏著一點開心。
知道好友同意了，安斯艾爾抓緊時間，開始搜索。
類似的尋物魔法很普遍，但尋找氣味的魔法幾乎沒有，有的也需要很嚴苛的條件。
但他不能讓歐尼斯特去冒那個險。
安斯艾爾很堅定，堅定的讓他在苦苦思索間，不自覺的、鬼使神差的用法杖比劃了一下。
“……”
好像可以了？他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後沒時間思考這個，他給自己和歐尼斯特上了個隱身魔法，兩人順著魔法指示避開人群，來到舉辦方職工休息室。
果然是被人不小心帶進來的麽？
一時間，安斯艾爾自動把視線放在休息室裏幾個噴了香水的職工身上。
克列斯的檢查沒有那麽容易，身上沾了氣味還沒被檢查的人發現，很大可能是因為那人原本身上的味就重。現在休息室裏沒有廚子等自帶重味道的人在，那麽只有可能是噴了香水這個可能。
安斯艾爾這樣想著，集中註意力觀察休息室裏的人，同時註意看無聲無息的搜尋魔法的動靜。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搜尋魔法挪到一個水壺上不動了。
安斯艾爾：“……”
這情況大大出乎安斯艾爾的意料：不是人？是水壺？
學校的檢查有那麽水？
然後他看著一名穿著寵物體驗店制服的職工偷偷摸摸的按著水壺湊到角落，趁同事們沒註意的時候，悄咪咪的就著水壺喝了口水。
安斯艾爾：“…………”
不是，這人知不知道那水壺有問題啊？知道還喝？為了狂化種真·賣命？如果不知道……
歐尼斯特的臉色也很難看。居然在這種地方出岔子？
兩人思考之際，又一次看到那職工溜到角落，就著水壺又喝了一口水。
沈默，沈默是兩人共同的想法。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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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左邊的是一只絨毛順滑的崽，右邊是鱗片光澤的崽，前面是長相奇特但性格熱情開朗的崽, 後面是羽翼鮮麗擡著下巴傲嬌的崽。
這是寵物愛好者的天堂！是充滿著昂揚氣息的樂園！
這是大賽之所以延續了這麽多年，所謂的寵物體驗館換了一個又一個所有者，卻依舊堅持舉辦大賽的原因。
然而歡樂的氣氛在這一刻凝固。
臺下, 所有學生驚愕地看著臺上容姿端麗，氣質柔婉的女人……旁邊的花。
這一刻，所有上過薇妮婭植物學課程, 所有親身去過植物園“照料”薇妮婭的大小可愛們的高級學院學生深深地震驚了；所有受限於年齡, 只從高年級學長學姐嘴裏了解過薇妮婭的威名, 知道那花是的學名叫什麽的初級、中級學院學生震驚了；所有不了解薇妮婭、更不了解植物學, 更因為年紀不夠，沒有刷開植物園大門的權限的小朋友們深深地震驚了。
——大王花居然有一天管住了它的嘴？！可疑的液體居然沒有了？！還有薇妮婭老師用了什麽樣的方法，居然控制住它的氣味？！我們下次上課，能不能問問老師是怎麽做到的？能不聞**（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氣味, 誰想聞啊！
——哇塞！是那位傳說中的老師！還有她身邊的是不是傳說中的“大可愛”？不愧是傳說中的老師才有的品味啊, 看樣子……咳算了, 薇妮婭老師怎麽想, 不是他們能置喙的。不過他們是不是該捂鼻子？學長學姐不是說“大可愛”的氣味有夠受的嗎？因為距離太遠所以沒聞到？
——哇嗚嗚！那是什麽東西啊？不要告訴他們那個惡心的花居然是寵物的一種？！他們絕對不承認！
一時間，臺下眼神亂飛的眼神亂飛，約定出去了對決一場決定誰去問薇妮婭老師問題；東張西望的東張西望，尤其往前排看的學生多，他們想看看那邊有沒有受不住“大可愛”的威力暈倒的；而年紀最小、最沒心沒肺的那撥，則緊緊抱住自家寵物，沒有寵物的抱緊座位旁邊人的寵物，努力安慰自己，再努力眼睛。
“噗……哈哈。”
安斯艾爾靠在歐尼斯特肩上，側頭把臉埋在好友肩窩，竭力控制，試圖不笑出來，然後結果嘛，他還是沒忍住，僅剩的理智讓他死死把音量壓低，只在好友耳邊打轉。
“看看他們萬臉懵逼的樣子，突然覺得薇妮婭提前找我也不算壞事。”安斯艾爾擡起頭看了臺下一眼，再次忍不住埋下頭，低低地笑起。
他十幾分鐘前的驚愕、懷疑人生都值了。
耳邊是喜歡的人的淺笑，距離太近以致於歐尼斯特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身軀、呼出口的熱氣，他瞇了瞇眼，片刻後打趣道：“薇妮婭要想參加寵物大賽，也只有當評委這條路：舉辦方絕對不可能讓一株大王花參與寵物評選。”
安斯艾爾樂不可支：“是啊，不提大王花是植物，就算它參選，那也得是參加戰寵評選。”
大王花和二哈的戰鬥力怎麽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嗯，在特地的（拆家）方面，二哈說不定能和大王花平分秋色？
笑夠了，評委全部入座，安斯艾爾站直身體，習慣性的虛虛的倚著歐尼斯特的手臂，隨口問道：“對了，剛才只顧著盡快處理大王花，忘記問薇妮婭老師為什麽心血來潮來當評委。”
他和薇妮婭這段時間的試驗是讓大王花對外的形象好了那麽一點點，但是吧，那只能算是薇妮婭成功加入寵物大賽的理由，最開始讓薇妮婭升起這個想法的起因是什麽？
他這個法系學生、助教不清楚，歐尼斯特一介物理系的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安斯艾爾只是隨便問了一句，問前根本沒有預料到歐尼斯特頓了頓，居然回答道。
“最後的防禦吧。”
安斯艾爾睜大眼睛：“？？？”
一個寵物受歡迎比賽怎麽會扯到防禦？還是最後的防禦？
喧鬧又歡騰的聲音頓時遠去，安斯艾爾聳然一驚，警惕道：“怎麽回事？有人想搞事？已經潛進學校了？”
瞬息之間，他已經就大賽活動想到活動舉辦方，進而想到舉辦方展開活動和校外的種種聯系，再想到了。
“詹妮弗。”
他壓低聲音，沒有在在公眾場合和說出狂化種三個字，即使他已經布置魔法屏障，徹底杜絕偷聽。
是她啊，安斯艾爾有種終於來了的想法。
歐尼斯特擡手攬住安斯艾爾的肩，兩個人的頭無限湊近。
不遠處，臺下的喧嘩聲又高了一度。
安斯艾爾警惕地看過去，掃了一圈。
？
這種情況下為什麽還有人一副激動得要死的表情？
探查來探查去確實沒探查出問題，安斯艾爾凝神聽歐尼斯特講解當前的狀況。
“雪萊他們很註意學校的安全，這點你放心，目前為止，進入學校的都暗中被檢查過，沒問題。”歐尼斯特首先點出學校的安保，然後說，“前段時間有詹妮弗冒頭，警衛隊順著詹妮弗等人往下查，查出了一些暗中潛伏的可疑目標，他們本想盡快解決，盡量不驚動其他城民，但警衛隊的隊長擔心查出來的名單不全面，城內仍有不在名單上的餘黨隱藏。萬一行動後引得後者註意，藏得更隱蔽，得不償失。”
安斯艾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一擊必殺不成，反倒提前驚動目標。
歐尼斯特：“警衛隊正頭疼的時候，突然發現名單上的餘黨有新動靜，觀察後警衛隊隊長魯波決定和雪萊共同設計，引蛇出洞，再一網打盡。”
“設計的關鍵在這次的寵物大賽？”結合好友剛才的話，安斯艾爾一下子明白過來。
“是。”歐尼斯特說，“借著大賽的名頭，校內和校外的人員、物資交換大幅提升。在外人眼裏，這是很好的機會。”
“但雪萊不同意將學校作為交戰中心。”安斯艾爾肯定道。
“嗯，雪萊、菲尼克斯他們，還有魯波那邊都不同意，所以最後選定的交手地點在學校外幾十米，警衛隊提前一兩天開始埋伏，雪萊他們也已經到對應地點準備攔截，而學校內學生的安全。”歐尼斯特用眼神示意大賽會場內眾多學生，“克列斯有名的盛會，就算自己不養寵物，也多得是願意過來看看，這部分由薇妮婭領頭負責。剩下分散在全校各地的學生，由宿管、其他老師負責。”
安斯艾爾瞬間覺得開賽前被薇妮婭找去給大王花“加工”一點兒不算事兒。
學生安全的事能算事兒嗎？
不過。
保證校內沒有可以目標什麽的，怎麽聽上去那麽像flag？
想了想，安斯艾爾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說：“這場防衛戰只有老師和警衛隊參與？學生不能參加嗎？”
不放心，那就自己去看著唄。
歐尼斯特淡淡地笑了，學生群體中，知道狂化種存在的只有特別班六個人，而知道近來德維雅城內出現潛伏的狂化種的，只有他和艾爾。他之所以知道學校的布置，是因為他已經參與其中，艾爾這番話，本質上是在問，他能不能去，他也想去。
在他參與，而艾爾被排除在外的情況下，就算他主動告知，他的行為已經構成隱瞞。可艾爾完全不打算問他為什麽隱瞞，不打算問他為什麽之前不告訴他，偏偏又在這時候說出來。
他的艾爾性格多好，也多信賴他。
“想參與的話，我們守在學校裏就好。”歐尼斯特低聲說，“會場裏聚集的學生最多，守的老師也最多，但也是最有可能出漏洞的位置。”
他主動解釋：“抱歉，本來想讓艾爾你開開心心看完開幕式，所以沒和你說這件事。”
安斯艾爾一頭霧水，他對寵物大賽的期待又那麽明顯不？不，應該問，他對寵物大賽有那麽期待嗎？
沒有吧，在他意識到過來只是逛逛，不給自己也不給好友挑選寵物後，他對寵物大賽的期待值已經趨於平均線以下。
那為什麽……
他突然想到兜裏的懷表，想到他打算今天送出去的回禮。
“……”
安斯艾爾哭笑不得。
“我能參與，是因為有次我和雪萊談話，話趕話說到詹妮弗他們，我覺得不對，堅持追問後發現學校和警衛隊的手筆。”
歐尼斯特輕輕略過他大晚上找雪萊要離校通行證，略過他對詹妮弗同黨的殺心，只點了點雪萊等人早有計劃。
也是便宜他們了。
垂眸的那一刻，寒冰般的冷漠在他眼底劃過，轉瞬又是安斯艾爾熟悉的模樣。
“不用說抱歉。”安斯艾爾拍拍好友的肩，“這句話還是你和我說的，你怎麽自己都忘了？”
歐尼斯特笑了笑。
“當然，我也想說你不用解釋，我能想明白，不過說實在，聽了你的話，我對我自己努力的方向更清晰啦。”
安斯艾爾有時候也覺得奇怪，明明他和歐尼斯特沒有想出多長時間，但他對歐尼斯特的信任已然非比尋常。
“不僅是面對敵人時應具有的心態，”比方說他面對詹妮弗瀕臨死亡時的失態，“還有對一件事的持續專註和追蹤。”在詹妮弗死亡後的頭幾天，他還挺關心德維雅城內的狀況，但因為學校裏的種種事情，他現在的關心遠遠不及那幾天，也就沒能及時發現學校和警衛隊的計劃。
“我要提升的還多著呢。”
這句話發自安斯艾爾內心，也因此，他琢磨著：咦，是不是該早點解決法術的問題，抽空和菲尼克斯聊聊？好歹一個前輩，可以指點迷津的地方多了去了。
歐尼斯特突然低下頭，攬住安斯艾爾的手愈發用力。
“艾爾……”
“嗯？”
“你是我唯一不願意失去的朋友。”
“我也是啊。”
安斯艾爾笑彎了眉。
王庭裏，他有父母兄長，有親人陪伴，有忠心的仆從，只是，歐尼斯特是他第一個毫無保留的相信的朋友。
如果可以，他很希望他們的友誼能夠長長久久。
臺下的尖叫聲又猛地高了一分貝。
已經看過幾回，如果沒有別的意外，安斯艾爾其實不想再看過去：今天會場內的人可能被大王花無形的霸氣震懾，腦子出了毛病，老是沒事兒在那兒瞎叫喚。
可是沒有如果，有潛藏的隱患，安斯艾爾把克列斯當做自家榮譽的延伸，只能任勞任怨的擡頭又掃了一圈臺下。
沒有任何收獲，除了幾雙亮晶晶的眼睛有點突出。
“不會是被嚇傻了吧？”他喃喃道。
“怎麽了？”歐尼斯特湊過來問。
在又一陣尖叫聲裏，終於覺得他倆的距離太近，安斯艾爾稍稍拉開間隔，小聲說：“沒什麽，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有點可惜吧。”
舉辦了七百八十六屆的寵物大賽啊，整整七百八十六年，今年還遇上植物學老師帶著她的大可愛過來踢館（？），多麽值得紀念的一次盛會，卻因為狂化種的陰謀蒙上一層陰影。
現在雖然沒有幾個學生知道，可當特別班的學習進一步加深，他班上剩下的四個人總會知道這件事。
安斯艾爾在會場裏找了找，不意外發現凡妮莎和她的朋友在裏面聊得火熱，塞繆爾身邊擠了一圈形形色色的人和寵物，連海登也被傑拉德拉出來吹風散心。
等幾周、幾個月、幾年後同班們知道今天的發生的事，知道熱鬧下的汙濁，會怎麽想？恐怕比他還要心情覆雜。
更甚者，初級、中級、高級學院裏，總有學生在畢業後遇到各種奇遇廢墟成長，或陰差陽錯，進而得知狂化種得知特別班的成立原因，得知和平下的陰霾，那時候，他們會怎麽想？
“可惜了寵物大賽變保護任務。”
這恐怕是另一部分人，和狂化種戰鬥的動力。
歐尼斯特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懊惱：“所以我想瞞著你直到開幕式結束，只是我又很矛盾，不想騙你。”
他想將他的艾爾牢牢的護在掌心，最好建一個別人無法觸碰的華麗隔欄，裏面再修艾爾喜歡的任何東西，這樣艾爾可以自由、輕松的在他的保護圈裏生活，不必有任何隱憂，不必面對任何危險，只用安心、快樂的笑鬧。
可另一方面，他的直覺同時告訴他，他的艾爾不會喜歡他給他創建的金絲雀一樣的生活，縱使外界有再多風雨，也絕不退讓。
他不想騙他，更不想毀了他。
安斯艾爾不在意地說：“雖然知道後心情會打折扣，可是我很高興你告訴我。”他意味不明的勾唇，輕聲說，“我是他們的目標，對吧。”
詹妮弗那麽努力的想勾搭（控制）他，博斯店裏的狂化種探子不惜暴露自己也給詹妮弗傳信、去警衛隊查驗調查進展。
在他們眼裏，他恐怕是個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唐僧。
所以他說，終於來了啊。
歐尼斯特知道瞞不過他，聞言只嘆了口氣：“還沒有確定的證據，不過他們的目標明確指向克列斯。”
“克列斯裏有什麽？有驢有綠曇有我啊。”安斯艾爾唱了出來，調子瞎編一通。
“艾爾。”
“我沒事，我好著呢。總不能因為我被什麽人惦記，就要覺得自己哪哪不對。”
他開完玩笑，正色道：“我們去會場哪兒守著比較好？”
既然知道他很大可能是狂化種的目標，而校方依舊選擇放任他來會場，好友也提議在會場裏守著便好，那麽他繼續呆在會場裏，呆在守衛力度最強的區域內，才更能和校方的計劃合上，有利於下面計劃的展開。
他看向熙熙攘攘的人群，那是大陸下一輩的幼苗，也是冉冉升起的希望。
學校是不是很不滿狂化種的存在被遮掩，英雄們的功績被掩埋，同時覺得時局不一樣了，所以時不時在隱藏的底線橫條幾下。
安斯艾爾暗自琢磨。
歐尼斯特說：“隨便找個人少的角落就可以。”
驟然暗沈的眼底浮現出一縷戾氣，他倒要看看，有誰能通過重重封鎖，進入大賽會場範圍內。
在踏進他圈定的領域內的下一刻，他就會請對方體驗人生最絕望的時刻，連帶著德維雅城其他狂化種的份一起。
這也是雪萊放心寵物大賽會場的原因之一。
有歐尼斯特的話，安斯艾爾不打算回座位，他撤掉魔法屏障，改用魔法弄了兩個高度剛好的空氣椅——魔法萬歲！然後和好友就在角落裏小聲交流。當然，這回說的都是其他人聽了也沒關系的閑話。
聊著聊著，開幕式即即將結束，不知怎麽的，薇妮婭拿到話筒，還被問某個一看就是高級學院的學生問到如何改變大王花的特性。
“這個問題麽。”薇妮婭笑。
正和歐尼斯特聊天的安斯艾爾腦門突然發麻。
“多虧了希林助教。”薇妮婭溫柔地說，“希林助教幫我試驗、確定了大王花表現特征的幾個條件，所以我才能帶著它來給你們當評委。”
“……”安斯艾爾：哦豁，他的外號是不是更深入人心了？
從不少看過來的校友眼睛裏……是的。
一排排齊刷刷的顏色各異，但在光線的照耀下閃著金光的眼睛，著實讓人眼瞎。安斯艾爾若無其事的移開視。
他也不想的好嗎！
很快，即使面對風評兩邊倒的植物學老師，即使面對傷眼的“大可愛”，克列斯學生向所有與會的人展現出非同一般的精神力和頑強！
評選最受歡迎的寵物嘛，那寵物肯定得在臺上溜一圈，大半主人也會跟著上去展示，有時還會隨機請臺下的觀眾上來參加表演。
真·隨機。
所以，每一個參加大賽的寵物，每一個坐在臺下的學生，都有可能和大王花發生近距離接觸。
然而即使是這樣，安斯艾爾悄悄問過舉辦方，沒有一個參賽選手選擇放棄！相反，那些信心滿滿自認為自家寵物表現完美，自己不需要上臺的主人也全部選擇陪同寵物一起上臺。
——萬一自家崽被大王花嚇到了怎麽辦？表演不好影響比賽是一回事，被嚇到他們心疼又是另一回事。
如此毅然決然的決定，臺下的氣氛一陣比一陣熱鬧。現在和薇妮婭、大王花出現之前相比，也絲毫不遜色，甚至多了一分異樣的執著。
看，就算是盛名在外的薇妮婭老師和她的“大可愛”，也不能阻擋我們對寵物的熱忱之心！
寵物們也被主人的氣勢所感染，再加上薇妮婭成功隱藏了大王花的危險氣息，寵物的本能能感受到大王花的威脅，但它們身邊有主人呀，不帶怕的！
於是，一波波上臺表演（炫耀）的學生們發現，寵物大多沒有表現出超出性格外的害怕和怯場，有的膽子大的還會沖評委、大王花嚎上兩聲，那只安斯艾爾映像深刻的二哈，膽子比天大，差點直接上口咬大王花！
臺上頓時一陣花飛狗跳，看得好不熱鬧。
安斯艾爾幾次告訴自己，需要警惕不能分心他不遺憾，可臺上臺下的氣氛實在太好 ，搞得他開始痛恨選擇這時候搞事的狂化種。
“怪不得老話說，‘沒有千日防賊’的。要是知道有個敵人就擺在那兒，它還會時不時出來搞事，破壞你準備的盛事，影響你愉快的心情，你卻沒法把它徹底消滅。”安斯艾爾從未如此深刻體會，“那心情得多糟糕啊。”
你可以盡情沈浸在會場愉快的氛圍裏，因為有我。
歐尼斯特很平靜，既沒有說出他心裏的話，也沒有勸安斯艾爾其它。
他知道，他只要聽著就好。
“有沒有和交戰一線聯系的辦法？”安斯艾爾嘀咕了一會兒，拍拍臉重整精神問道。
“薇妮婭估計有。”歐尼斯特說，“艾爾想知道？”
“嗯，早點完事，早點審問，才能知道他們把我作為目標的原因，克列斯才能平靜下來。”
“很快的。”
歐尼斯特扭住安斯艾爾隨便放在腰側的法杖：“想知道的話，艾爾你能立刻知道。”
安斯艾爾看看法杖，又看看好友。
“噢，哦！”
問什麽人啊，好友已經告訴他交戰的具體位置，他只要仔細感受一下那邊的魔法元素，從元素的活躍度推測一下不就知道了？除了感受魔法元素，他還可以透視、遠距離“看”等等，方法很多。不過保險起見、隱蔽起見，他選擇感應魔法元素。
“感覺差不多快結束了。”
過了會兒，他說。
結果嘛，當然是己方獲勝啦。
安斯艾爾挺想這時候過去溜溜，看能不能刺激得敵人說點兒消息，但又擔心擅自改變位置，會給學校帶來憂患。
“等下我們去找薇妮婭，好嗎？”他問。
歐尼斯特就不帶拒絕的：“好。”
臺上，今日比賽選出來的前十名選手和他們的寵物正在謝幕，其中第一名是被眾人深刻記憶的二哈同志。
這條二哈通體雪白，只有尾巴尖有一縷黑色，眼睛是漂亮的藍色，身形威武，漂亮極了。
它的主人——信奉寵物天性自由的小夥子正驕傲的把二哈摟在懷裏，然而驕傲這驕傲著，他突然發現有點不對。
他低頭看向自家崽。
崽也擡頭看它主人。
藍色的眼珠子裏漾出一點紅色，那紅色還在繼續往周圍蔓延。與此同時，小夥子發現崽掙紮的動作、幅度也大了起來，嘴裏呼哧呼哧的低低的嘶吼也頻繁起來。
它伸出爪子，閃電般襲向小夥子——旁邊的另一位選手！
被襲擊的選手很詫異：怎麽的，你已經排在第一了，還想把第二幹掉保證決賽的名次？不！她必不允許！
被襲擊的選手擡手了，那是一個魔法起手式！被襲擊的是一名法系學生！法術對象是二哈……的主人！
“崽啊！你怎麽了！”
小夥子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扭住自家崽的爪子，目瞪口呆，“餓了嗎？還是最近磨爪子的墊子不好用？”
法系學生：“……”
二哈不想理自家主人，但也不想攻擊他，扭來扭去死盯著之前襲擊的法系女生不放。
法系女生的寵物是一只小猴子，猴子多聰明啊，立刻對二哈齜牙咧嘴，氣勢洶洶。
被挑釁，二哈看起來更暴躁了，下一秒就想掙脫主人的束縛，給猴子一爪子。然而它無法掙脫它主人鐵一般的手臂，只能在狹小的空間扭。如果不是小夥子擔心自家崽喘不過氣，它這會兒連扭的空間都沒有。
法系女生斜眼看了眼小夥子。
小夥子下意識挺胸：“都是歐尼斯特助教揍得好！”
看啊，他轄制卻不傷害崽的方法更完善了！噢耶！
“……”法系女生，“希林助教法術用得更好對我們的鍛煉更足！”
沒有希林助教日以夜繼（並不）的禁魔領域鞭策#刪除#教導，她哪兒會隨時隨地做好準備，隨手就能在最短的時間裏、用最少的魔法元素甩出一二三四五個法術？
片刻後，察覺到彼此沒有敵意，他們不約而同的同時說了一句：“我還差得遠 。”
然後小夥子扭頭把自家崽遞到隔壁含笑的薇妮婭面前，“老師，你能不能看看我的崽怎麽了！？”
“……”薇妮婭，“很抱歉，我不是獸醫，建議你去找醫務室的休利醫生。”
給人看病的休利醫生：“阿嚏！”
小夥子差點兒脫口而出：不是老師你的“大可愛”讓我家崽眼珠子變色的嗎？
還有，學分、成績、畢業證拉回他的理智。
——雖然他可以不選植物學，但薇妮婭教的不僅僅是植物學，還有其它課啊！
小夥子為自己的腦補整得身心淒苦。
眾目睽睽下，臺上發生了什麽底下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就算眼睛/增幅魔法不行（…）的學生，也看到二哈表現不太對，二哈主人表情變了。
安斯艾爾皺眉，果斷地說：“走，去看看！”
兩人快速走進後臺，在薇妮婭的專屬休息室裏找到二和和他的主人，以及薇妮婭和她的花。
“老師，什麽情況？”安斯艾爾直接問。
這是頭一次助教小朋友沒有第一時間嫌棄她的大可愛吧。薇妮婭笑瞇瞇地想著，擡手摸了摸因為大花盆的限制，不得不杵在她身後的大王花。
“……”安斯艾爾嘴角抽了抽。
薇妮婭說：“沒什麽，一點小毛病。”
二哈主人敢怒不敢言，雖然他的表情已經“言”過了。
“上一個出現同樣征兆的是它。”薇妮婭又摸了一下大王花，在其他人驚訝的眼神裏說，“不受控制的肆意表現本性。”
安斯艾爾想：薇妮婭既然敢帶大王花過來，說明了之前她真正把大王花收拾得規規矩矩整整齊齊，沒有意外，她不可能在開幕前前臨時找他幫忙。
現在再來一個同樣反應的二哈……
那麽，這不是意外，是人為。
想明白的一瞬間，安斯艾爾心跳加快，面上卻更鎮定。
“我讓大王花平靜下來的方法可能對你的寵物不適用，需要改動一下。你先把它寄放在我這裏，處理完差不多晚上的時候你再找我。”薇妮婭對二哈的主人說。
小夥子眼巴巴的看了眼被施加魔法禁錮起來的崽，眼睛裏的心疼不要錢一樣往外冒。
“謝謝薇妮婭老師。”
鞠了一躬，小夥子幹脆利落的離開。
雖然但是，他對學校老師的基本信任還是有的，腦子也整正常，就是沒能和歐尼斯特助教說上話，哎。
等人一走，薇妮婭說：“大王花和寵物狗交集幾乎為零，排除有人特意在它們兩個身上做手腳，那麽異變源頭應該是它們不經意間碰上的，還有共同的傳播途徑，大概率是某種會引發出不好本性的氣體。”
歐尼斯特沈聲道：“我確定，學校內沒有可疑目標。”頓了頓，他又說，“我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特別反應的物品進入學校。”
明明在艾爾面前說過沒問題，可還是出了事，灰藍色的眼眸最深處堆積著層層疊疊的不悅和自我反省。
安斯艾爾立刻說：“說不定是某個人身上沾了一點氣味，不小心帶進來的。”
薇妮婭：“那麽人選範圍限定在後臺人員中，可以同時接觸到大可愛和寵物狗。”
這位向來在溫柔間給予學生精神打擊的老師，此刻臉上的弧度依舊那麽溫柔，但那種凜冽的好似能直直射穿人的肉|體、直到內心的目光證明她的此刻的不平靜。
“雪萊和系長信任你們，”她柔聲道，“那麽追查氣味源頭、可能它根本不是氣味的任務可以交給你們嗎？”
安斯艾爾笑了：“沒問題。”
義不容辭的安斯艾爾，和不知道心裏想的是哪種說出來要被和諧的念頭的歐尼斯特，開始調查引起大王花和二哈異動的原因。
安斯艾爾上輩子只是個學生，和刑偵啊偵探啊完全占不到邊，相關技能等於零。而歐尼斯特五感雖然靈敏，但想在眾多學生、寵物聚集的地方，在沒有樣本的前提下找出那點也不一樣的氣味，或者其它，太難太難。
但是。
“魔法萬歲！”
安斯艾爾低低地喊了一聲，擼起袖子，面無表情地站到大王花和二哈面前。
薇妮婭去配藥了，二哈暫時放在他們這兒。至於大王花？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相信希林助教完全有本事制服卻不傷害她的大可愛。
許是感應到面前人不好惹，二哈咆哮的聲音陡然低了不少。至於被折騰過無數回的大王花？它見到安斯艾爾就差條件反射的自閉。
安斯艾爾控制魔法元素包圍二哈的大王花全身，然後隨便扯了個布料過來，附上法術、法陣。
這一過程他做得特別熟練——給歐尼斯特的風格統一的屏蔽氣味的口罩還在他兜裏呢。
只是這實在不是送出去的好時機，他無聲地嘆氣。
附上魔法的布料被安斯艾爾兜頭分別罩在二哈和大王花上。
幾分鐘後，他小心懸浮起布料，以及布料內部的空氣，用魔法避免它們的正常的空氣接觸，二哈和大王花從布料底部漏了出來。
二哈被罩了一臉滿臉懵逼，連狂躁的本性都被岔開，一時忘了嚎叫。
那個兩只腳的生物再搞啥子？
安斯艾爾隔空掀開布料，看向單獨隔絕的二哈和大王花的“體味空氣”，信心十足地想：他連過濾、隔絕已知成分、作用氣體的口罩都做出來了，還做不出一個只過濾正常空氣成分、二哈和大王花的真·“體味”，留下不明成分的布料？
只要引發兩次事故的來源是氣體，只有二哈和大王花身上還殘留著一點氣味，那麽他已經找到樣本。
歐尼斯特走進：“我來聞。”他沈穩的樣子可靠極了，“我不會被它影響。”
安斯艾爾相信好友不會被影響，但是相信不代表他樂意好友去冒險。
“我試試以它為基礎，在會場內尋找身上有相似氣味的人或者生物。”
歐尼斯特面露無奈，無奈底下還藏著一點開心。
知道好友同意了，安斯艾爾抓緊時間，開始搜索。
類似的尋物魔法很普遍，但尋找氣味的魔法幾乎沒有，有的也需要很嚴苛的條件。
但他不能讓歐尼斯特去冒那個險。
安斯艾爾很堅定，堅定的讓他在苦苦思索間，不自覺的、鬼使神差的用法杖比劃了一下。
“……”
好像可以了？他有一瞬間的驚訝，隨後沒時間思考這個，他給自己和歐尼斯特上了個隱身魔法，兩人順著魔法指示避開人群，來到舉辦方職工休息室。
果然是被人不小心帶進來的麽？
一時間，安斯艾爾自動把視線放在休息室裏幾個噴了香水的職工身上。
克列斯的檢查沒有那麽容易，身上沾了氣味還沒被檢查的人發現，很大可能是因為那人原本身上的味就重。現在休息室裏沒有廚子等自帶重味道的人在，那麽只有可能是噴了香水這個可能。
安斯艾爾這樣想著，集中註意力觀察休息室裏的人，同時註意看無聲無息的搜尋魔法的動靜。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搜尋魔法挪到一個水壺上不動了。
安斯艾爾：“……”
這情況大大出乎安斯艾爾的意料：不是人？是水壺？
學校的檢查有那麽水？
然後他看著一名穿著寵物體驗店制服的職工偷偷摸摸的按著水壺湊到角落，趁同事們沒註意的時候，悄咪咪的就著水壺喝了口水。
安斯艾爾：“…………”
不是，這人知不知道那水壺有問題啊？知道還喝？為了狂化種真·賣命？如果不知道……
歐尼斯特的臉色也很難看。居然在這種地方出岔子？
兩人思考之際，又一次看到那職工溜到角落，就著水壺又喝了一口水。
沈默，沈默是兩人共同的想法。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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